【卜洋灵】三人居（中）
【预警！】真·三人行，均成年设定，自娱自乐慎入，看了别骂
5.
灵超在他十八岁多六个月的夜晚第一次体会到了成年人失眠的滋味。夏夜的蝉鸣让他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把碍事的被子压在发育得纤细的大腿下。
卜凡以前总笑话他睡着后像头小猪，怎么都吵不醒抱起来还特别沉。灵超不服气，上手闹他，一九二的大个子就乖乖认输，变着法吹捧自家弟弟可爱，横竖都招人喜欢，就像灵超面对自己家里那个小妹妹那般束手无措。
一个人来了北京后，灵超就没怎么和家里联系了。找房子初见到卜凡的那会儿，对方理了个寸头，一身黑色运动装，弓着背的影子都能完完全全笼罩住十六岁的男孩，眼神透过高挺鼻梁上的圆片墨镜打量着他，语带抱怨，“怎么还是个小屁孩啊”，吓得灵超差点当即拎着行李毁约走人。
不过时间证明，这个长得有点凶的合租室友非但没坑灵超，还像个大哥一样有模有样地照顾起了他，介绍老师，监督瘦不拉几又挑食的他好好吃饭，三天两头地送他去各个地方考试。快两年的记忆里，卜凡从没真的冲他发过脾气，有时候黑了脸，撒娇卖萌就能消了他所有的火。
但今天，卜凡好像真的不高兴了。从被洋哥拉去他公寓整理东西开始，到两人重新回来，再到灵超洗澡睡觉前，卜凡始终一言不发。这很反常，平时出差回来的他总要拉着灵超叨叨挺久，但这个夜晚，卜凡选择了沉默和无视他俩。
他好像和木子洋认识，难道是他讨厌洋哥？灵超在帮现状找一个解释，但这站不住脚，杂志社和木子洋合作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温柔，善解人意，会哄人开心，但工作时立马又是极为专业的模特。很难想象会有人讨厌这样的男人。
灵超又翻了个身，脚趾踢到了泰迪熊软软的腹部，那是卜凡拍广告拿的纪念品，他自称“对这种可爱的玩意儿不感冒”，全都一股脑都送给了家里的弟弟。但夏天太热，灵超把那一整排娃娃都放在了床尾。
不喜欢可爱的东西就都塞给我，把我当回收站嘛，失眠的少年人盯上了那只泰迪熊，愤愤地蹂躏它的肚皮，仿佛这就是他所有烦恼的化身。
窗外的蝉又叫了一声，忙于折腾毛绒玩具的男孩似乎同时想起了什么，卜凡说过的“不喜欢可爱的东西”和“弟弟最可爱我最喜欢”那些话突然交织在一起，一个从未想过的可能性探出了邪恶的一角，冲着他张牙舞爪。
灵超为头脑里的想法惊呼了一声，手里的小熊摔在了地板上，拉起被踢得远远的被子裹住了自己整个人，然后任由脸颊在黑暗中渐渐发烫，仅有的一点睡意彻底烟消云散。
凡哥生气是不是因为他也在喜欢我呢？
6.
睡不着的并非一人，被惦记着的卜凡在一墙之隔处狠狠打了个喷嚏，并把这一切怪罪到了夏日无尽的冷气和不通风上。
他打开床边的抽屉，摸出打火机和一包没拆封的烟，塑料纸外积了层薄薄的灰。他已经戒烟挺久了，一方面是健身需要，一方面是家里有个不爱闻烟味的祖宗。
可今天的一桩桩事儿让他忍不住烦躁，卜凡推开卧室门，客厅扑面而来的热风让他皱了皱眉，随手披了件外套打算去阳台抽上一支。
开放空间的一角已经靠了个人，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才懒洋洋转身，狭长的眼睛里的疏离在看到卜凡的那刻转换成了恰到好处的笑意。
“这么晚还不睡啊，学弟？”拖得长长的问句尾音让卜凡心里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
虚伪，卜凡对这人的评价大致就是如此。
“管你屁事。”
“不管怎么说，以后也是室友了，相处愉快，”木子洋似乎毫不介意碰了个钉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也不想让小弟尴尬的，是嘛？”
不提灵超还好，这一提，卜凡的火气又蹭地窜上来，咬牙切齿地，“你那圈人想找什么高矮胖瘦的上床不行？招惹小孩子很好玩吗？”
木子洋眯了眯眼，无视了问题伸手去捞卜凡手上的烟盒和火机，拆了包装掏出一根点燃，熟练的在他面前吐出一串烟圈，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得人心里窝火。
“弟弟不喜欢闻烟味，你不知道吗？”卜凡这才发现那人的身上绕着散不开的烟味。
“是吗？”把烟往嘴边凑的手顿了顿，木子洋今晚第一次正眼看向他，把那根抽到一半的香烟夹在了两指之间，笑了笑，“小崽子从来没告诉过我。”
卜凡很难解释他心里此刻的情绪，是愤怒？是嫉妒？是苦涩？冲着谁？都说不清道不明。他艰难地想象了一下灵超穿着木子洋满是烟味的衬衫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样子，和记忆里那个噘着嘴说“凡哥你身上味我受不了”的少年完全联系不起来。
他瞪着木子洋，试图用眼刀撕碎对方控制得完美无缺的表情，不过只是试图，在木子洋的眼神里，他永远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不管是以前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是现在。一九二的大高个感到一丝苦涩，放弃了稍显幼稚的瞪视，打算离开阳台，就像他以前每一次在木子洋面前缴械投降一样。
但木子洋歪着肩膀挡住了阳台通往客厅的门，把那包烟和打火机扔回了原主人手上，滴水不漏的笑也渐渐消散。他蹲了下去，把抽到一半的烟在地上碾灭，然后抬起头，脸上表情晦暗不清，“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戒烟的。”
卜凡不知道怎么回他。
“还有，”木子洋拉开阳台的门走了回去，留下飘忽的一句话和蝉声交织在一起，“我没有玩他的意思。”
卜凡低头攥紧了手里的烟盒，突然发现他顺手摸出来的这包，壳上歪歪扭扭的印着几个英文字母，正是木子洋大学时代最爱抽的那款女士烟。
7.
木子洋是在拍杂志的时候认识灵超的，一口一个哥地绕着他忙前忙后，被那帮编辑呼来唤去也没什么抱怨。
“洋哥，你的冰美式！”灵超把饮料塞到他手里，白净的额头在初夏的奔波中沁上一层薄汗。
“谢谢你。”木子洋笑着接过咖啡，抽了两张纸巾，替男孩擦了擦汗，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通红的脸。
到底是小孩，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不过年轻人的一大优点就是虎，几套大片顺利完成，聚餐总少不了，时尚圈的人玩得开，不会喝酒的灵超也被哄着喝了点。酒壮人胆，告白也生猛得很，一个不成章法的吻直接怼在木子洋脸颊，把久经沙场的大模也震得一愣一愣的。
“弟弟，你没亲过喜欢的人吧？”木子洋揽了男孩，把他拉向酒吧无人的后门，“哥哥教你。”
这一教就教了床上，不过也没什么问题，木子洋也是真的喜欢灵超，十八岁少年身上的无限活力和恣肆的爱让他那懒洋洋的心又重新蠢蠢欲动。
前些天送灵超回去的时候，男孩拉着他的外套，试探地询问自己合租的模特室友出差了，要不要去他那里坐坐？路灯下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搅得木子洋心痒难耐。
这些年错过的恋爱滋味在这短短几个月里似乎全回到了身边，色令智昏，几天同居下来，连灵超生活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行为他都甘之如饴，甚至想就这样一直安定下去也挺好。
那天夜里，木子洋突然醒了，他很少起夜，但不知怎么地突然觉得口渴，在厨房倒满一杯水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
“你是谁？这是我家。”
木子洋自认是个做事漂亮的人，一大体现就是他能和前任或者pao友们和平相处，隔段时间相见也能谈笑风生喝上一杯。但面前这家伙大概是他这一人生信条的唯一例外，他咽下了喉头的最后一点水，优雅地挺直了背脊。
“这是我男朋友的家，学弟。”
Tbc.
评论(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