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菜鸡

让我优雅地gun

【洋灵】黑色教学

*小少爷和他监护人的故事,he

1.

 

灵家大宅的后院里正在举办一场仪式,上位坐着的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套着与年纪不符的板正黑西装,微低头紧盯自己的膝盖,仿佛在场发生的一切都与他的世界无关。

 

方灵会掌门灵聪几天前走了,连着他太太那一大家子,对外宣称是车祸。灵家家主一直培养的儿子也没逃过这劫,H城里登时陷入了几天群龙无首的混沌。

 

主持仪式的帮会长老入戏很深,声泪俱下地追忆着和灵聪的发家史,呼吁各分会要在动荡期继续团结。台上台下都是心不在焉,在场的高层没人对新的上位者真正信服,复杂的眼神皆是穿过台上端坐的男孩投在他背后站着的男人身上。

 

木子洋曾是灵聪生前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不过灵聪儿子和他不对盘,导致他近年来在帮会内的地位逐年下降,但也算根基深厚,始终掌握着北城的大部分势力。木子洋行事阴狠,帮内几个大佬对他和未来帮主的斗争都是冷眼看戏的心态,不想这次灵聪一家出事,木子洋领着个男孩出来宣称这也是灵聪流落在外的种,鉴定报告齐全,不服也得服。

 

这男孩帮里人不是没见过,木子洋半年前就把他养在了身边,那时大家只当他禽兽,想弄个年轻漂亮的孩子玩玩,万万没料到还有这层关系。与灵聪家的“意外车祸”一对照,真相简直昭然若揭,但众人也只能私底下嚼嚼舌根。

 

 

2.

 

仪式结束后是花园里的餐会,习惯了刀光剑影的这些人还得在觥筹交错里打滚,粗硬的手指不甚灵活地捏着高脚杯互相寒暄。木子洋是今天人群的中心,帮会的人心里都有数,以后方灵会就不姓灵了,交接期过去后,天晓得那个姓灵的男孩还能活几日。

 

灵超站在个人少的角落里,几乎没人向他这个新帮主问候。他无聊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玩意儿是木子洋几天前给他的,灵超说太大了在手指上会晃,木子洋抓着他的手给他套上说那你也得戴着。

 

木子洋是把他捡回来的人,在此之前他在北城的小巷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母亲重新结了婚有了弟弟,她男人嫌灵超碍眼,从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凭良心讲,灵超长得一点也不碍眼,连中学的校花都去过他班上的后门偷看他,但长相在这块地方只能给一个少年带来苦难,在继父第一百零一次轰他出门,而他只能在巷子后面的垃圾桶旁边做作业时,木子洋找到了他。

 

学校里的混混都说灵超是个小野种,但小孩子苦中作乐的一大方法就是幻想自己的生父是个极其了不起的人,比如实验学校的校长,或者是游乐场的老板。木子洋笑他没见识,他问你想不想过另一种生活,灵超说想,他已经计划好在成年的时候离开这个家了,再早两年也没关系。

 

“要不要吃这个?”木子洋不知什么时候摆脱了围着他的那些人,向灵超摊开的掌心里放着几块巧克力。

 

“嗯。”灵超早就看见了花园另一边的长桌上摆了很多甜品,他只是不敢走过去,在场的那些陌生人让他有些畏惧,除了木子洋。

 

“是不是困了?我们回去吧。”灵超不困,他想让木子洋再帮他拿一块草莓蛋糕,不过男人的语气里没有商量的意思,蹲下来帮他整理了衣领和头发就拉起了他的手。

 

木子洋清了清嗓子,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灵少爷身体不太舒服,我送他先走一步。”

 

人群向他们鞠躬,灵超下意识地挺起了背,摆出冷淡的表情,暗暗庆幸他们不是在家,不然发现自己驼背的木子洋又会用戒尺打他的背。他意识到了黑西装的队列并不是在向自己行礼,但木子洋教他在外面不能丢了方灵会的面子。

 

灵超和木子洋一起上了车,他现在不住在大宅,和木子洋一起住,对外托词是灵家刚出了事,住那里不吉利,实际上——

 

木子洋在车后座抓着少年的后颈,和他交换了一个巧克力味的吻,灵超眯上眼睛嘴唇积极回应着他,屁股坐上了男人的西裤,木子洋搂过发育期仿佛一折就会断的腰,“今天感觉怎么样?”

 

“那些人有些可怕,”灵超低头玩着木子洋胸前的宽领带,认真补充,“看上去都很凶。”

 

“我不凶吗?你不怕我?”木子洋的笑声低沉柔和,但总混着几分讽意,他握住了灵超的手,让他的眼睛看向自己。

 

 

3.

 

灵超第一天住进木子洋家的时候很兴奋,木子洋告诉他他的亲生父亲暂时不能认他,但自己以后就是他的监护人了,会代替父亲照顾他。灵超十六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房间,有了可以好好写作业的书桌。木子洋家里的人都管他叫灵少爷,灵超困惑不解,他告诉木子洋自己姓李,叫李英超,他们是不是耳朵不好听错了,木子洋摸摸他的头,告诉小孩以后他就叫灵超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也姓李,木子洋笑起来像猫,李英超喜欢猫,他虽然自己也老是吃不饱,但会把自己的饭留下来一点喂巷子里的黑猫,你以后可以叫我哥哥。

 

灵超很喜欢这个哥哥,木子洋长得又高又好看,像是灵超班上女生会喜欢的那种明星,而且对他格外温柔,很久没人对灵超那么温柔了,妈妈有了弟弟以后就不怎么关心他了,但木子洋会哄他睡觉。灵超猜木子洋是个律师,男人经常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在书房里看文件,又是自己父亲的委托人,基本八九不离十。

 

验证猜想的那天是灵超第一次梦遗的夜晚,半夜三点醒过来的时候少年的脑子里浑浑噩噩,他上过学校生理课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梦到了木子洋,不,其实他知道的。灵超坐在床上咬着嘴唇,旖旎的梦境让他整个人轻飘飘的,飘在棉花里的大脑让他做出了最大胆的决定,去找木子洋陪他睡。

 

灵超抱着枕头悄悄地跑出了卧室,他的房间在二楼,木子洋住在三楼,他怀着忐忑走上台阶,每一步都觉得自己像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要是洋哥拒绝了他的绮梦下一刻就会立地化为泡沫。

 

他敲了几下木子洋的卧室门,没人理他。在走廊等待徘徊的时候,灵超发现不远处书房的门缝里透着光,难道木子洋熬夜了?

 

灵超蹬蹬蹬地跑过去,门没锁,他推开门捏紧了怀里的枕头带着几分青春期的扭捏,“洋哥,你还没睡吗?”

 

书房里乌泱泱地围着一圈人,中间绑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木子洋看向门口,手里拿着根沾血的棒球棍,身后的书桌上摆着一排枪。

 

“小弟,你怎么来这儿了。”木子洋声音很轻,仿佛叹息,却让灵超身上的那一点躁动兜头凉到了心底。

 

“洋哥,这小孩是?”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露出几分戾色,木子洋抬手示意他闭嘴。

 

灵超的枕头被扔在地上,木子洋从桌上挑了把勃朗宁,把男孩环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包着细瘦的手指,教他扣动扳机。血花喷溅的瞬间,灵超发出了尖叫,木子洋还是像平时开玩笑一样问他,吓得尿裤子了?说着还真伸手摸了摸男孩的睡裤,入手是一片粘腻的冰凉。男人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灵超和丢了魂一样地回了句,“我梦到你了,洋哥。”

 

木子洋把男孩抱去了自己房间,后来书房里的人和沾了血的枕头是怎么被处理掉的,灵超不知道,但他从那晚以后就明白了木子洋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各种意义上。

 

 

4.

 

“我不怕你,”灵超向木子洋亮了亮手上的扳指,做个了抹脖子的动作,“你现在得怕我。”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笑声,木子洋笑得把头埋进了灵超的脖子里,好久都直不起腰来,灵超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没底气,红了脸,气鼓鼓地把手上的玉扳指摘下来扔给木子洋,“给你,反正我戴着也不舒服。”

 

木子洋这才敛了戏谑的表情,捡起座位上的小圆环,重新套在灵超的大拇指上,语气就像哄他早点睡觉,“哥哥错了,少帮主别生气啊。”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木子洋在自己的书房里又添了张灵超的桌子,把一直保管着的方灵会帮主印章交给了男孩,他每看完一份文件,就让灵超签字盖章。灵超干了几天就不想干了,说觉得自己像木子洋的秘书,没劲。

 

木子洋说,那你来看文件,灵超扫了眼书桌上的纸山,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选择继续当他的盖章员。有一天方灵会的印章不见了,两个人在家里找了半天,灵超终于想起来那东西在他吃糖的时候被扔在了收糖纸的纸篓里。木子洋卷起他昂贵的西装袖子在垃圾桶里翻来翻去才找到了已经黏黏糊糊的印章。

 

灵超被木子洋按在腿上打了屁股,一点也不疼,他明白木子洋不会对他下重手。

 

但木子洋可能会杀了他。

 

倒不是灵超多爱听墙角,数不清的人建议木子洋杀了这个傀儡小少爷,他恰巧听到了那么两三次,灵家的几个远亲都蠢蠢欲动想从灵超这边下手争取方灵会的正统血脉,木子洋的亲信纷纷劝他赶紧斩草除根直接上位。灵超偷偷记下了那几个人的脸,但接下来的几周都没再见到他们。

 

灵超做了个噩梦,梦里木子洋握着他的手,把那把勃朗宁扣在他的太阳穴上,他惊醒的时候还是半夜三点,木子洋坐在他旁边,戴着副金丝边眼睛拿着iPad看文件。

 

“洋哥,你还没睡吗?”问出口的时候灵超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耳熟。

 

“怎么,又梦到我了?”木子洋放下手中的平板,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你会杀了我吗?”

 

木子洋的眼珠在床头黄色灯光下一动不动,“会,等你不听话的时候。”

 

灵超又睡着了,他发现了木子洋骗他的时候不爱眨眼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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